“中國信科是一個年輕的企業，也是一家老單位。說他年輕，是因為他在2018年7月20日才由武漢郵電研究院和電信科學技術研究院重組而成。說他是老單位，是因為這兩家最早隸屬郵電部的單位，都伴隨了新中國成立后通信從無到有的發展，伴隨了改革開放以來信息網絡的高速發展，為我國通信網絡水平全球領先打下了堅實的技術和產業基礎。”作為兩院合并后首任“掌門人”，中國信科董事長童國華說起中國信科的發展時，感到重任在肩，也信心滿滿。
胸懷初心 一路風雨兼程
1982年，是中國通信業發展史上的重要節點，這一年黨的“十二大”報告首次提出大力加強郵電通信建設，致力于通過基礎設施改善為改革開放提供助力。也是這一年，標志著我國開始走進數字通信時代的我國光纖通信首個實用化系統工程“八二工程”建成，主要牽頭單位就是武漢郵科院，這距該院拉出中國第一根實用化光纖剛剛過去5年。也是在郵電通信“大干快上”的這一年，大學畢業的童國華懷揣著通信事業的夢想和初心，騎著“人力三輪”從東湖西側的武漢大學來到了東湖東側的武漢郵科院，一朝通信扎根，轉眼就是近40年。
從一名基礎研發人員到信息科技央企的掌舵人，40年櫛風沐雨，中國通信行業的滄海巨變已經遠遠超出他大學畢業時的夢想甚至幻想。作為中國信息通信業從小到大、從弱到強的見證者、親歷者，童國華表示既艱辛又充實，內心深處是對這個時代的感激。“沒有哪一個國家的通信網絡能夠連接這么多的人口，銜接這么全的產業，對經濟社會產生這么大的推動，能有幸參與改革開放通信事業的大建設、大發展，能夠攜手業界引領中國信息通信科技走向世界舞臺的前沿，這是時代賦予的責任，也是我們信息科技從業者的幸運。”
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我國的通信技術完成了從機電到程控，模擬到數字，銅纜到光纖再到無線通信的巨大轉變。信息通信作為最早與國際接軌的行業，形成了“七國八制”的激烈競爭格局，“在國內打國際比賽”成為常態，扭轉這一受制于人的局面只有靠不斷創新。作為中國出色的科研院所，武漢郵科院和電信科研院矢志不渝地扛起自主創新的大旗，在與國際通信巨頭的競跑和過招中不斷“挺直腰桿”。
武漢郵科院是中國光通信的發源地，輻射和帶動了中國光通信產業的快速發展。40多年前，人們認為玻璃絲通信是天方夜譚。但武漢郵科院發揮敢為人先的精神，從理論和實踐層面克服重重難關，最終化腐朽為神奇，實現了點“石”成金，聚沙成“纖”。1976年，在一窮二白和大多數人都不相信、不理解的情況下，武漢郵科院人靠著自己的科技信念和不懈堅持，土法上馬，拉出中國第一根實用化光纖，隨后先后實施了當時世界最長的架空光纜通信線路——京漢廣工程，實現了中國光通信領域的幾乎所有第一，助力光通信產業在中國落地生根、枝繁葉茂，也引領我們國家從“銅”時代走向“光”時代，創造了巨大的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今天，中國信科已經成為全球唯一有能力對光纖通信領域三大戰略進行綜合性研究與開發的企業，光纖光纜、光系統、光電子器件三項產品綜合競爭力排名均進入全球前五位，連續多年榮登“中國光通信最具綜合競爭力企業十強”榜首，在超大容量、超高速率、超長距離光傳輸和光通信芯片領域，研發水平處于全球領先行列。
電信科研院則是中國無線通信的“創新高地”，始終走在無線通信發展的最前沿。在新一代寬帶移動通信標準的產生和競爭中，電信科研院從3G時代開始，積極發揮龍頭企業的號召力，開放TD-SCDMA技術和相關知識，建立資源共享的合作開發試驗平臺和環境，推動企業間技術共享和緊密合作，形成了涵蓋系統、芯片、軟件、終端、無線直放站、天線、網管、測試儀器儀表及測試環境等環節的完整產業鏈，推動了我國無線通信標準的發展，為我國無線通信產業上下游提升系統競爭力，為后來4G、5G的發展奠定人才和產業基礎，也為我國創新驅動戰略實施和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提供了助力。
“我們在市場的夾縫中，迎難而上，咬牙創新，最終殺出一條‘血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正是通過我們持續自主創新，積累了國家通信發展所需要的技術，也降低了我國通信網絡的建設成本，讓信息科技惠及民生、惠及社會成為可能，行業的共同努力，改變了我國信息通信曾經依賴國外、受制國外的局面。”童國華說。
改革前行 走向發展的快車道
80年代中后期，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推進，中央作出了“關于科技體制改革”的部署以破解科技和經濟“兩張皮”的問題，科研院所的科研經費逐步由靠撥款轉向靠市場。“科研院所，向何處去？”彼時成為了童國華長期思考的問題。對全球通信行業保持深度洞察的童國華，給出的“藥方”就是一手抓科技成果產業化，一手抓科技人才活力激發。
“過去我們的科技成果是論文導向，但很多花大力氣研究的成果往往束之高閣。即便是很成功的成果，像當年我們140M、565M光通信系統在成功研發之后，也要轉到工業總公司去量產，轉移成效很不理想。我們意識到必須把論文寫到經濟社會中去，寫到百行千業中去，必須要形成自己的產業體系”。“堅持市場導向、將科技成果產業化”一直是童國華的重要經營理念之一，武漢郵科院先后建立“技術＋資本、內生＋外延”的改革發展模式，并按照市場化、公司化、資本化、國際化“四化并舉”路徑持續推動改革創新。通過改體制機制，堅決徹底完成“三項制度”改革，成功實現武漢郵科院從事業單位向企業的轉變、從國有獨資向股份制的轉變和從產品公司向產業集團公司的轉變；通過改評價標準，將客戶需求作為項目立項和產品規劃的重要依據，將市場占有率和盈利水平作為產品成功與否的關鍵評判要素；通過強化市場能力，補齊了科研院所原來最欠缺的“大市場”和“大生產”兩大短板，建立了覆蓋全球和重點區域的國際市場營銷網絡，海外銷售占比已近20%；通過改發展方式，采取“技術創新＋資本運作”模式，積極搭建投融資平臺，利用上市公司渠道，在全球范圍內加大創新資源整合力度。其中，“十二五”期間武漢郵科院依靠上市公司平臺，募集資金近30億元，通過構建VC和PE股權投資基金平臺，吸納社會資本超3.5億元，為企業大規模的科技投入注入了動力，確保了武漢郵科院連續多年保持20%的復合增長率。同時也是近兩年科研院所轉制企業中唯一連續獲評中央企業考核A級評級的企業。
人才是科技企業的關鍵核心資源，如何在國有體制框架內強化人才機制創新，做實留人育人工作，為企業科技創新提供長期動力，是童國華多年來始終高度關注的問題。童國華把人才機制改革擺在公司治理的關鍵位置，領導企業進行了行之有效的改革實踐，先后探索實施了以市場為導向的員工激勵模式，推動了上市公司股權激勵，其中武漢郵科院旗下的烽火通信是首批實施股權激勵的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實現體制內重大突破。在非上市公司，圍繞企業“增量”部分，積極探索并應用崗位分紅權、技術入股、新產品銷售提成、項目突破獎勵等多種激勵模式，核心骨干的主人翁意識獲得了巨大提升，創新活力不斷釋放。
不管是在武漢郵科院，還是調任電信科研院，“抓住關鍵核心人才，大力推進市場化、產業化”，是童國華始終堅信做強做優做大科研轉制企業的破題之路。
“科技體制的創新和改革讓兩院插上騰飛的翅膀，一系列科技體制改革的推動使兩院有了前進的動力。”童國華說，“過去的標準可能是國際領先，世界一流，至于能不能產業化，能不能為通信市場服務，沒有優先考慮。但如今，評價標準完全發生了變化，技術要讓市場能夠接受，要能夠在市場上創造效益。”
2018年7月，武漢郵科院與電信科研院實施聯合重組成立中國信息通信科技有限公司，兩院的歷史翻開新的一頁，打造成為具有世界競爭力的國際一流的信息通信企業的接力棒交給了童國華。作為新集團的首任“掌門人”，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疊加向前的新時代，如何帶領新集團助力我國引領新一輪信息科技浪潮，跑好改革發展的第一棒成為了主要命題。
公司成立后，圍繞打造信息通信領域的大國重器，中國信科已經確立了六大產業方向：聚焦5G標準、產業支撐和行業應用“三大模塊”，努力做全球無線通信領域領軍企業；深耕光纖光纜、光電子和光通信系統“三大技術”，努力做全球光通信領域先導企業；協同芯片設計、制造和封裝“三大環節”，努力做全球集成電路和高端光電子器件主導企業；攻堅路由交換、計算存儲和云網一體化“三大重點”，努力做數據通信領域核心企業；厚植數據治理、業務挖掘、特通技術“三大優勢”，努力做網絡安全和特種通信領域國家隊；賦能政企、民生和社會治理“三大應用”，努力做新型智慧城市建設主力軍。
圍繞六大產業方向，童國華表示將通過持續變革，向改革要動力，向管理要效益。他要求企業持續夯實科技創新能力，努力成為央企序列中技術創新的標桿企業，利用新一輪科技新周期，發揮企業在信息通信領域中“固網+移動”的相對優勢，不斷提升創新的層次和內涵；要加大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力度，努力做深化體制機制改革的典范，聚焦解決制約我國通信發展的“卡脖子”問題，探索企業高質量發展路徑，助力信息科技更好服務社會發展；要探索完善中長期激勵舉措，努力成為創新活力奔涌的企業，以人才股權期權等激勵政策，為高新技術的中央企也提供有效實用的激勵機制，助推企業可持續發展。
“過去的20年，我們由單一的科研院所變成了現在的高新技術企業。希望再經過20年的努力，把一個現代高新技術企業變成國際上有一定影響力的、國際一流的信息通信技術企業。”童國華講道。
擁抱5G勇立時代的潮頭
5G作為一項使能技術，將借力萬物互聯改變千行百業，從而改變我們的社會。作為移動通信領域的領先企業，中國信科經過多年的厚積薄發，為擁抱5G時代做好了準備。
早在2013年，中國信科就發布了5G白皮書，開展了預研究。“作為我國自主創新的核心企業，中國信科集團在5G標準制定、5G系列商用產品及豐富應用、產業推進及生態合作方面取得了多項成果，為5G商用奠定了基礎，也成為5G發展的中堅力量。中國信科未來將集聚整個集團所有資源，保障5G技術和市場的成功。”童國華說。
在技術方面，中國信科在5G發展方面做出了很多重要貢獻。中國信科在TDD空口設計、大規模天線超密集組網、正交多址接入、移動性管理等方面都取得了突破，而且提出的多個標準也得到標準組織的認同，中國信科布局5G發明專利超4000件，大規模天線、超密集組網等關鍵技術全球領先；提交5G標準提案超過6000件，占全球總量約1/9；開發全套5G主設備，產品性能在工信部第三階段測試中位居前三。中國信科在全球主導制定C-V2X車聯網國際標準，研制了首套車規級模塊，構建產業生態，取得全球領先。在5G的系統設備測試以及在三大運營商實驗網測試過程中，中國信科均走在前列。
“中國已經在5G技術、標準、產業建立了先發優勢，我們堅信5G會成為推動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強大驅動力，未來世界必然會因為5G而更加智能、美好，中國信科將矢志不渝地堅持創新，努力為社會提供更好的5G產品和服務”童國華表示。據了解，中國信科將整合集團所有資源，提高5G系統開發速度和能力。現在中國信科已有接近5000人進行5G研究，同時，中國信科也在大力拓展“5G+垂直行業”，并強化在運營商市場、垂直行業市場、海外市場的布局。
牢記使命 以創新面向未來
在訪談最后，談到中國通信業如何面對發展的十字路口，剛加入通信行業的年輕人又該如何規劃未來時，童國華表示，信息通信作為國民經濟的基礎性、先導性和戰略性產業，信息科技對社會的浸入將越來越深，牽引力將越來越大，新科技、新應用的代際時間差正不斷縮短，迫切需要企業在科研戰略布局、資源投入方面保持高度敏銳和足夠的壓強。“習近平同志在視察集團時強調關鍵技術、核心技術必須立足于自身，在行業的十字路口，創新就是方向，世界通信業的發展已經證明：只有創新者能夠引領發展的勝勢，只有持續的創新者能夠始終走在發展的最前沿，中國通信業唯有堅守創新發展的初心，才能在世界通信的坐標系中‘站穩我們的位置’。”
對于年輕人，童國華表示，信息通信既是希望的熱土，也是人才的試金石。“這個行業會讓人創造出無限的遐想，因為這里有日新月異的技術進步，所以這個行業會為年輕人的創造力提供足夠大的舞臺。這個行業也沒有永遠的領先者，所以我們必須不停地奔跑，技術迭代的速度決定了通信人必須在艱難困苦中淬煉，在接力奮斗中前行，這是中國通信業能夠走在世界前沿的原因和希望，我堅信有志于通信的年輕人一定能夠創造價值，我們中國的通信業一定會走向全面引領的位置”童國華說。今天的中國通信行業，已經實現與世界的并跑和局部領跑，年輕人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向著信息通信技術的高峰攀登，讓信息科技不斷造福社會，造福人類。
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周年，童國華對新中國通信事業的發展奉上了自己誠摯的祝福：“70年來，我國通信事業不斷發展壯大，不斷成熟，向全世界展現了中國信息通信產業的朝氣蓬勃和高歌猛進。進入新時代，我國通信事業必將不忘初心、牢記使命，打造信息通信領域的‘國之重器’，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繼續努力奮斗，以優異的成績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獻禮！”